第二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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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再次回老家的路上，林佐鑫問我，“你還記得你送我戒指時的事情嗎？”
“記得啊，怎麽了？”
“我當時問你，知不知道右手食指戴戒指的意義嘛……”
“嗯嗯，你說你去查查再告訴我，到現在也沒說。”
他有些錯愕，“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去查過？就一直等我告訴你？”
“對啊。”
“你一點都不好奇嗎？”
“不啊，我還是更好奇你會怎麽跟我說。”
“這樣啊，比較普遍的觀點認為是代表單身貴族，但也有渴望被求婚的意思，所以我當時跟你說，這種事還是我來做比較好。”
“那你真是好棒棒，你做到了。”
“對啊，不過我覺得戒指的意義，主要還是要看送戒指的人要表達什麽，還有它的主人是怎麽認為的，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喜歡。”
“我喜歡你啊～”我順著他的話往下接。
“我知道～”他笑了。
我們在出租車裏聊了一會兒，我感到有些困倦，暈乎乎的靠在林佐鑫肩頭睡著了。他下意識地靠近我一些，讓我更多的靠在他身上。
他一動不動，我很安穩地睡了一路，就像那年除夕他靠在我肩頭睡著一樣。
林佐鑫，我好想，一輩子都是你的依靠啊……
可是，我又做噩夢了……
“小林，我想去看看茶花。”
“好，我陪你去。”
可惜花期過了，綠油油一片，沒有花朵。
“花都謝了。”
“是啊，夏天到了，我們可以秋天再來看，我們郊外的房子也有很多，到時候都可以看。”
“嗯。”
明天我們要去領證了。
在老家我們是分開住的，我還是睡以前自己的房間，雖然離開了幾年，房間還是很幹凈，爸媽給我買的娃娃都還在。
今晚意外的，緊張和興奮並沒有讓我失眠，反而困得不行。但林佐鑫好像有些睡不著，他又悄咪咪摸到我的房間。
“我好像有點興奮過頭了，睡不著。” 他趴在床沿傻笑著。
“你再不睡，明天就又有黑眼圈還浮腫，上鏡不好看啦。”
“我就是睡不著啊。”
“那你自己數羊吧。”
“我都數了三百只羊了……”他委屈地看著我。
“那……”
“那你哄我睡覺吧。”他一骨碌鉆進我被窩裏。
他的腦袋湊近我，兩個人依偎著，心內緊靠著。
“山茶……我們要結婚了……我好想明天快點來啊……”他半夢半醒之間，眼皮打著架跟我說。
“我想多抱你一會兒……”我也快睡著了……
眼前的林佐鑫越來越模糊，我能感覺到有股力量拉扯著我，我渾身軟綿綿的，什麽力氣也使不出，也沒有著力點。
小林，你怎麽離我越來越遠了……不要……離開我……
我不要離開你……你知道嗎，你會知道的吧，我不想離開你……對不起……林佐鑫……林佐鑫——
你一定聽過，你永遠不知道，明天和意外，哪個會先到來。
“山茶——”
林佐鑫驚呼著從夢中醒來，看著身旁空空蕩蕩的半邊床。
他下了床尋找，看見地上的編織手鏈和求婚戒指……
……
陰沈的牢房外——
“閻君，十日前，那股妖力劈開空間門，致使部分靈魂跌入空間通道，如今已全數帶回。”
“這是最後一個？”身形高大的男人看著房內昏睡的白衣女子。
“是，因其他靈魂都去了他們生前的凡間，有的還飄在地府，只這一個……有點特殊……”
“此話怎講？”
“她原本是個小小的花仙，此番投胎下凡歷練，卻被打進空間門，元神出走……去了，另一個人間——”
“不是她原本要去的人間？”
“正是，元神受了傷，被迫降落人間，縱使有大量花的清氣吸入，化作人的形態，也不能融入人間，她所見所聞所聽所想，都不能全部察覺到。”
“她的傷怎麽樣了？”
“再休養幾日，便可痊愈。”
此時白衣女子緩緩睜開眼，艱難坐起身。
“你醒了。”
女子沒有說話，看了眼二人，便俯首看著自己左手腕處。
“你還記得你去了哪兒嗎？”
“不記得。”她搖搖頭……
……
“親愛的小林，首先祝你二十四歲生日快樂！祝你越來越帥！天天開心！身體健康！長命百歲！
今天你生日嘛，我想著該送你一點特別的禮物，可是你也沒有什麽缺的，這個問題得好好思考了。
我想起來，以前和你一所學校，總是，總是，能看見其他小女生給你遞情書。有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偷塞進你書包的，反正回到家，一拿出作業本就抖落出幾封畫了愛心蝴蝶結的信件。對於你總是無意識招蜂引蝶這件事，其實我是既高興又失落的。
大家都很喜歡小林我當然很高興，因為你就是這樣招人喜愛的小孩，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挫敗感，我也很喜歡小林啊，可是我連告訴你的勇氣都沒有。這麽受歡迎的林佐鑫，大概是不會回頭看我一眼的吧。
你跟我說喜歡我的時候，我有點想哭，原來你一直在回頭看著我鼓勵我，是我粗神經沒察覺到。我好像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，忽略了你。
本以為我們也可以像別人那樣廝守終生，只是最近看來，我怕是不能陪你了。我總是做噩夢，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，卻能強烈地感覺到我們好像要分開了，就像是臨死前的感應。
我不知道我會去哪兒，我很害怕，我怕會離開你，我怕你會難過會著急。可是小林，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找不到我了，你可以試著找找，實在找不到了，那你就忘了我，我不想你痛苦，我想你快樂地活著。
和你相識十年，如果我這一生只有十年，但是能和你相知相愛，我也算不枉此生了。只是不能繼續相守，我對你有無盡的歉意，我食言了，最後跟你說一句，對不起。
其實我還沒愛夠你，可如果我走了，你也不要再愛我，你要每天都開心。
愛你的山茶留。”
……
多年後某個秋天的新聞頭條: 知名音樂人、前樂隊組合M.D.6隊長佐鑫於今日下午五點在其老家去世，享年94歲。佐鑫先生終身未婚娶，葬禮是多年好友蕭城西先生的子孫負責舉行的。
關於佐鑫終身未娶，傳言說是為了七十年前離開他的未婚妻。佐鑫當年也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，沒想到竟一往情深至此，為了一個拋棄他的女人，孤獨了一輩子，臨終前一個人待在老家，到了也是孤零零地走了。好友的子孫倒常去探望他，在佐鑫最後的時間裏，也一直陪伴在側。
據說佐鑫離世前常去一座公園，因城市改造，周圍建築物和幾十年前相比變化很大，唯獨這座公園沒有改變，據說也是佐鑫每年都會投入大筆資金保護。他常坐在輪椅上，看著公園內一片茶花樹，能看一整天，而他當年的未婚妻，名喚白山茶。
蕭城西的曾孫女站在林佐鑫床邊，翻看著幾十年前太爺爺樂隊的各種雜志報道。
“太爺爺，為什麽這上面您的名字少寫了一個字，少寫了一個‘林’字？”
“因為以前有個人叫我小林，我也只想讓她一個人這樣叫我……”
“她是太奶奶嗎？”
“……她是我妻子……”
……
“親愛的山茶，我快不行了，對不起，不能聽你的話長命百歲了……
我記著你的話好好活著，我一直努力活著，一直在等你，我想活得久一點，也許終有一天會等到你回來。
可是我快撐不住了，你還是沒有回來。山茶，我好想你，我每天每夜都很想你。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離開我，不知道你去了哪裏。我什麽也不知道，一睜開眼你就不見了，像雪花落在手掌那樣消失了。
我找不到你，我也忘不了你，我活得不開心啊。我有時候在想，是不是我沒有聽你的話每天都快樂，你生氣了不想見我，所以我又告訴自己要開心一點，要認真工作，可是你不在，我真的沒辦法高興。我活得好累啊，我熬不住了……
山茶，來生不知你還願不願意嫁給我，若是有緣再相遇，你不要再食言，你不要再離開我了，我們還要去領證啊。
愛你的小林留 ”
“白山茶，你賴皮……”老人躺在床上，看著天花板，眼裏滿是哀傷。他張了張嘴，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，話語堵在喉嚨，他難過地流下眼淚，還是斷了氣——
作者有話要說： 未完待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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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記得啊，怎麽了？”
“我當時問你，知不知道右手食指戴戒指的意義嘛……”
“嗯嗯，你說你去查查再告訴我，到現在也沒說。”
他有些錯愕，“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去查過？就一直等我告訴你？”
“對啊。”
“你一點都不好奇嗎？”
“不啊，我還是更好奇你會怎麽跟我說。”
“這樣啊，比較普遍的觀點認為是代表單身貴族，但也有渴望被求婚的意思，所以我當時跟你說，這種事還是我來做比較好。”
“那你真是好棒棒，你做到了。”
“對啊，不過我覺得戒指的意義，主要還是要看送戒指的人要表達什麽，還有它的主人是怎麽認為的，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喜歡。”
“我喜歡你啊～”我順著他的話往下接。
“我知道～”他笑了。
我們在出租車裏聊了一會兒，我感到有些困倦，暈乎乎的靠在林佐鑫肩頭睡著了。他下意識地靠近我一些，讓我更多的靠在他身上。
他一動不動，我很安穩地睡了一路，就像那年除夕他靠在我肩頭睡著一樣。
林佐鑫，我好想，一輩子都是你的依靠啊……
可是，我又做噩夢了……
“小林，我想去看看茶花。”
“好，我陪你去。”
可惜花期過了，綠油油一片，沒有花朵。
“花都謝了。”
“是啊，夏天到了，我們可以秋天再來看，我們郊外的房子也有很多，到時候都可以看。”
“嗯。”
明天我們要去領證了。
在老家我們是分開住的，我還是睡以前自己的房間，雖然離開了幾年，房間還是很幹凈，爸媽給我買的娃娃都還在。
今晚意外的，緊張和興奮並沒有讓我失眠，反而困得不行。但林佐鑫好像有些睡不著，他又悄咪咪摸到我的房間。
“我好像有點興奮過頭了，睡不著。” 他趴在床沿傻笑著。
“你再不睡，明天就又有黑眼圈還浮腫，上鏡不好看啦。”
“我就是睡不著啊。”
“那你自己數羊吧。”
“我都數了三百只羊了……”他委屈地看著我。
“那……”
“那你哄我睡覺吧。”他一骨碌鉆進我被窩裏。
他的腦袋湊近我，兩個人依偎著，心內緊靠著。
“山茶……我們要結婚了……我好想明天快點來啊……”他半夢半醒之間，眼皮打著架跟我說。
“我想多抱你一會兒……”我也快睡著了……
眼前的林佐鑫越來越模糊，我能感覺到有股力量拉扯著我，我渾身軟綿綿的，什麽力氣也使不出，也沒有著力點。
小林，你怎麽離我越來越遠了……不要……離開我……
我不要離開你……你知道嗎，你會知道的吧，我不想離開你……對不起……林佐鑫……林佐鑫——
你一定聽過，你永遠不知道，明天和意外，哪個會先到來。
“山茶——”
林佐鑫驚呼著從夢中醒來，看著身旁空空蕩蕩的半邊床。
他下了床尋找，看見地上的編織手鏈和求婚戒指……
……
陰沈的牢房外——
“閻君，十日前，那股妖力劈開空間門，致使部分靈魂跌入空間通道，如今已全數帶回。”
“這是最後一個？”身形高大的男人看著房內昏睡的白衣女子。
“是，因其他靈魂都去了他們生前的凡間，有的還飄在地府，只這一個……有點特殊……”
“此話怎講？”
“她原本是個小小的花仙，此番投胎下凡歷練，卻被打進空間門，元神出走……去了，另一個人間——”
“不是她原本要去的人間？”
“正是，元神受了傷，被迫降落人間，縱使有大量花的清氣吸入，化作人的形態，也不能融入人間，她所見所聞所聽所想，都不能全部察覺到。”
“她的傷怎麽樣了？”
“再休養幾日，便可痊愈。”
此時白衣女子緩緩睜開眼，艱難坐起身。
“你醒了。”
女子沒有說話，看了眼二人，便俯首看著自己左手腕處。
“你還記得你去了哪兒嗎？”
“不記得。”她搖搖頭……
……
“親愛的小林，首先祝你二十四歲生日快樂！祝你越來越帥！天天開心！身體健康！長命百歲！
今天你生日嘛，我想著該送你一點特別的禮物，可是你也沒有什麽缺的，這個問題得好好思考了。
我想起來，以前和你一所學校，總是，總是，能看見其他小女生給你遞情書。有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偷塞進你書包的，反正回到家，一拿出作業本就抖落出幾封畫了愛心蝴蝶結的信件。對於你總是無意識招蜂引蝶這件事，其實我是既高興又失落的。
大家都很喜歡小林我當然很高興，因為你就是這樣招人喜愛的小孩，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挫敗感，我也很喜歡小林啊，可是我連告訴你的勇氣都沒有。這麽受歡迎的林佐鑫，大概是不會回頭看我一眼的吧。
你跟我說喜歡我的時候，我有點想哭，原來你一直在回頭看著我鼓勵我，是我粗神經沒察覺到。我好像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，忽略了你。
本以為我們也可以像別人那樣廝守終生，只是最近看來，我怕是不能陪你了。我總是做噩夢，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，卻能強烈地感覺到我們好像要分開了，就像是臨死前的感應。
我不知道我會去哪兒，我很害怕，我怕會離開你，我怕你會難過會著急。可是小林，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找不到我了，你可以試著找找，實在找不到了，那你就忘了我，我不想你痛苦，我想你快樂地活著。
和你相識十年，如果我這一生只有十年，但是能和你相知相愛，我也算不枉此生了。只是不能繼續相守，我對你有無盡的歉意，我食言了，最後跟你說一句，對不起。
其實我還沒愛夠你，可如果我走了，你也不要再愛我，你要每天都開心。
愛你的山茶留。”
……
多年後某個秋天的新聞頭條: 知名音樂人、前樂隊組合M.D.6隊長佐鑫於今日下午五點在其老家去世，享年94歲。佐鑫先生終身未婚娶，葬禮是多年好友蕭城西先生的子孫負責舉行的。
關於佐鑫終身未娶，傳言說是為了七十年前離開他的未婚妻。佐鑫當年也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，沒想到竟一往情深至此，為了一個拋棄他的女人，孤獨了一輩子，臨終前一個人待在老家，到了也是孤零零地走了。好友的子孫倒常去探望他，在佐鑫最後的時間裏，也一直陪伴在側。
據說佐鑫離世前常去一座公園，因城市改造，周圍建築物和幾十年前相比變化很大，唯獨這座公園沒有改變，據說也是佐鑫每年都會投入大筆資金保護。他常坐在輪椅上，看著公園內一片茶花樹，能看一整天，而他當年的未婚妻，名喚白山茶。
蕭城西的曾孫女站在林佐鑫床邊，翻看著幾十年前太爺爺樂隊的各種雜志報道。
“太爺爺，為什麽這上面您的名字少寫了一個字，少寫了一個‘林’字？”
“因為以前有個人叫我小林，我也只想讓她一個人這樣叫我……”
“她是太奶奶嗎？”
“……她是我妻子……”
……
“親愛的山茶，我快不行了，對不起，不能聽你的話長命百歲了……
我記著你的話好好活著，我一直努力活著，一直在等你，我想活得久一點，也許終有一天會等到你回來。
可是我快撐不住了，你還是沒有回來。山茶，我好想你，我每天每夜都很想你。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離開我，不知道你去了哪裏。我什麽也不知道，一睜開眼你就不見了，像雪花落在手掌那樣消失了。
我找不到你，我也忘不了你，我活得不開心啊。我有時候在想，是不是我沒有聽你的話每天都快樂，你生氣了不想見我，所以我又告訴自己要開心一點，要認真工作，可是你不在，我真的沒辦法高興。我活得好累啊，我熬不住了……
山茶，來生不知你還願不願意嫁給我，若是有緣再相遇，你不要再食言，你不要再離開我了，我們還要去領證啊。
愛你的小林留 ”
“白山茶，你賴皮……”老人躺在床上，看著天花板，眼裏滿是哀傷。他張了張嘴，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，話語堵在喉嚨，他難過地流下眼淚，還是斷了氣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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